[昊健]大学生恋爱记实/情窦初开-钟离昧

[昊健]大学生恋爱记实/情窦初开

文章很长！大家要有耐心。

来体验一把理科生的浪漫嘛～

肝了两个礼拜总算弄完，本来叫情窦初开的，不过和另一位太太的文撞名了，就改成大学生恋爱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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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是来打广告的！这是我和朋友联手搞的文，她负责林业，我负责会计。

工商管理学院一棵草&林业与生物技术学院可爱学长のlove love story

ooc属于我，大家看过爽过就好，拒绝人身攻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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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大学作为国家重点，一直是很多人心中向往的大学：良好的氛围，严谨的学风，完备的师资，看上去似乎完美无缺，但它有一个瑕疵——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其实这在综合类大学中很是常见，但C大的四个校区分配夸大了这种不均衡。比如山南脚下的理工校区和山北脚下的财院校区：前者里的机械学院甚至出现了和尚班；而后者由于其更为浓厚的学术氛围和一比五的男女比例，则被戏称为“C大附属女子高中”。正所谓一座山阻断了姻缘，北区“死而无汉”，南区“遥遥无妻”，所以男神或者女神级人物的出现往往是人言密集的地方。再比如，这届的财院学姐们非常开心，因为她们在新生报到那天发现了几支未来能收割一大片少女心的男神潜力股。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其中有个工商管理学院的会计新生受到了空前的关注热情，以至于隔壁校区的学姐都跑过来打听他。而本校区的学姐们也出奇一致地团结，摇头摆手表示这可是财院的独苗苗，你们这些外来的休想从我们家菜园子里择菜！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波学姐了。站在一旁的室友趁教官不注意戳了自己胳膊一下，贼兮兮地比了个三。刘昊然一直觉得这很莫名其妙。他察觉到这些还是因为昨天推开寝室门，无意发现室友居然在开赌盘，赌接下来的每一天会有几波学姐来看他。原来那些探究夹杂着兴趣的视线不是自己的多想，刘昊然终于为新生报到以来的反常找到了理由。当他对此表示出不知所措并且不在意时，室友朝他吱哇乱叫，说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把大把的水灵妹子冒着大太阳就为了来看你一眼，别太得意啊。刘昊然只能无谓地耸耸肩，甩着一头半干的头发上床睡觉，他已经很困了。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学姐们以及同级女学生的热情。阅兵式那天，观众席上比往年多了许多年轻靓丽的面孔不说，就算军训结束、已经正常上课一段时间，他还是时不时看见必修课时间的教室门口有一些不属于同课同学的陌生面孔，哪怕在去食堂的路上，也会有女孩子从他身边小跑过去，假装无意间回头，快速地瞟他几眼，然后捂着嘴和同伴小声地偷笑，笑得眼角弯弯。

其实除却这些小插曲，刘昊然的大学生活还是十分美好的，毕竟他是个大一新生，对全新的开放自由的教学模式感觉还很新鲜，特别是大学五花八门的社团活动。这不，再过两天就是凤凰文学社联合年级会生活权益部一起举办的跳蚤市场：摆摊的是各个社团，大都是些时新玩意儿或是闲置不用的，师生可以在各个摊位前逗留，届时校外人员也可以进校参观，；晚上还会有灯展，山上一溜的明晃晃将点亮整个夜晚。正好那天的晚自修取消，刘昊然和他的室友也在摊位前闲逛，每个篷上挂了一盏小巧别致的灯。女生在走路的时候，眼睛会看，嘴巴在说，聊的什么？当然是八卦。男生也不例外。他其中一位室友是个科普爱好者，当即就开始和他侃大山，从校区分布开始，除了南北校区，还有西区和东区。东区，顾名思义在山的东面，主要是文学院、新闻院、体育院等等文体院类；而西区其实严格上来说不算西区，因为它有一部分教学楼和实验室分布在山上，所以其他区的学生会叫它中区，而西区自己的学生会调侃为“山区”。除却化学院和生物院，西区剩下的大头就是林业与生物技术学院了，院里的大热专业是林业。它是国家重点建设科目，还配有国家实验室，可以称得上是冲着一级专业去的。而刘昊然听到这，不禁脱口而出，林业不就是种树的吗。然后“啪嗒”一声，他的左臂被人用硬物敲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个白面馒头，哦不对，是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生，眉清目秀，右颊侧上有颗痣，一双笑眼盈盈地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作案工具”——一把折扇。还没等他张口质问你怎么随便打人啊，这个看上去很和善的男生开口了：“同学，我看你言语之中对林业有很大误解啊。林业就是种树的，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说罢眼光扫过刘昊然一行人，不怒自威。刘昊然的室友看这个人很不好处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很没义气地先溜了，只剩刘昊然和这个陌生人干瞪眼。他舔舔嘴唇，心底发怵，有些后悔刚刚的口不择言。“看同学的样子，你应该是新生吧。那就不奇怪了，新生一直对林业有很大误解，他们一直都以为林业只是种树的。没错，种树是林业的一部分，也只是一部分，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培育研究树种，保护环境。”这个陌生人讲得起劲，还边往前走。他突然一顿，停下来，回过身，见刘昊然还呆呆地停在原地，当下有些不满，朝他招招手，说，你怎么不跟上来啊。见了他的招手，刘昊然也愣愣地跟上去了。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跟他走。

然后陌生人领他上了山，不时指着周围的植物讲它们的科属种。周围亮起来的路灯和装饰影影绰绰，让刘昊然有些恍惚，可身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又将他拉回现实。讲到最后，嘴皮子都干了，那个矮他一头的陌生人说他叫董子健，是林业的大二生，算他学长。

这个董子健给刘昊然留下了林业人都很难处的印象，硬脾气。

时光总是在打打闹闹中溜走，微寒的冬风卷走了泛黄的落叶，裹挟着CET考试来临的消息，但是没有吹走大家对于新年晚会的热情。往届的新年晚会除了中规中矩的诗朗诵和班级大合唱之外，也会有几碟新鲜的开胃小菜出现，其中不乏全场笑点承包之作。比如上届学长炮制了苗阜王声的相声，在台上反串了一把；比如一群身材窈窕的姑娘在台上热舞串烧；再比如年级会成员会在辅导员的授意下，在节目间隙给幸运观众派送礼券。当然，每年都要有惊喜，今年也不例外。

比如这天，刘昊然和对门寝室的打球回来，身上还汗涔涔的，推门进去，只看见室友对着手上的传单研究着。估计又是哪个社团扫寝，刘昊然满不在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去卫生间冲个凉、换身衣服。正当拿衣物之际，听见身后一声幽幽的一声“昊然……”，他回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一丝犹豫。

“这是今年新年晚会的宣传，要不你报个节目参加吧。”

“我为什么要参加？还有，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诶，你先别管我。节目你报不报？不是你一天到晚嚷嚷着要谈恋爱吗？这不，机会来了。你想想，在舞台上你光芒四射，得吸引多少妹子啊，这大好机会别错过了，名我先帮你报了。就这样了啊。”说完室友对着手机欻欻两下，然后抬起头对刘昊然说：“行了，报名短信我已经帮你发出去了。下礼拜二下午第一轮，正好公休，你别忘了。”

“诶等等、你给我报了什么节目啊！”刘昊然对一向懒散的室友这样的雷厉风行感觉有点诧异，又有点好笑。

“吉他弹唱啊。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挂在床头那个大件儿啊。”

等、等等等等，谁和你说过我唱歌很行啊。

马克吐温说过，上帝是公平的。虽然刘昊然长得很出彩，但他的唱歌水平实在是一般：太过清晰和稚嫩的咬字，但胜在声线清澈，少年感十足，吉他弹得不错，加上他那张脸。这些加起来都让买通他室友的学姐们很满意，大笔一挥，刘昊然的名字就排在了演出名单上，直接略去了后面的繁琐步骤。

刘昊然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唱不行，也就吉他弹得还可以，能糊弄过去，所以这次挑了一首比较容易上手的。但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上了演出名单，他还是从中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但是天生自信的他十分看得开地想：小爷我是谁啊，还能怕它区区一个校区的新年晚会？

…好吧，收回前言，他有点怕了，特别是在彩排时，观众席前两排坐着的学姐们向他投来的眼神，总让他心底有点毛毛的。虽然被漂亮小姐姐注视的感觉还不错，眼神里藏了太多大胆的探究，仿佛自己简单地被看穿。但刘昊然还是硬着头皮挨完了三次彩排。

终于到正式演出，比起周围男同学严禁正式的三件套，刘昊然简单地穿了一件T搭一条水洗蓝牛仔裤，外配涂鸦风格外套，整个人既俏皮又邻家，仿佛一阵风吹走心上的尘埃。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但说不紧张还是骗人的。这不，他躲在幕布后面有偷偷张望台下的观众。居然还来了别的校区的。刘昊然心底吐了吐舌头。他是第八个节目，属于青春类单元，出场时间刚刚好。

轮到他出场，台下的掌声竟是比给之前的节目更为响亮。刘昊然定了定心神，摆好姿势，指尖划弦，流畅琴声娓娓泄出暗恋者的小心思。

Touch me（轻抚我）

The love is here like rising a sun it'shere again（爱像再次初升的太阳）

其实刘昊然很投入地在唱歌时，也没有忘记和底下的观众眼神交流。他慢慢扫过观众席，直到他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他和他在几个月前有过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陌生是因为他俩实在称不上是熟人，彼此只是互通姓名。而台下的人却没有一直把目光投向台上，当他唱到“You are the one who my want to be （你就是我的唯一），You are the one i can't never leave you（你就是我无法离开的理由）”，那个人好死不死地正好转向台上，嘴角还勾着和身旁人谈天时的笑容，颊边的痣好像也漾开令人心动的弧度。四目相对，两个人都认出了彼此。刘昊然不知为何感到窘迫，心虚地别开视线，手下还弹错了一个音符。可是越不想越记挂，总觉得自己这样怂得有点憋屈，他偷偷地移回目光，发现那个人好像一直很认真地看着他，眸光闪烁。一切都静止，周围都昏黄，余两人与天地一段旋律。

Hold you tight kissing you do we are one

紧抱我亲吻我，我们心身合一

点我听touch me

表演顺利结束后，刘昊然找了个理由没去庆功宴，反而跑到宿舍蒙头睡了一觉，直到大天亮。睡醒以后，他单方面地遗忘了表演时的异样心境，他不想承认反常的自己。不过某种意义上他实现了自己参加表演的初衷：让更多女孩子认识自己。一曲成名，这下四个校区可都传遍了：北区工管院这届有个特别灵的小鲜肉，人俊歌甜，一首touch me虏获了大把妹子的芳心。但新晋小鲜肉本人没有感觉到这股热潮，他正挣扎在死亡期末周一线：积聚起来数量可观的报告心得、大英和各类通识的presentation、还有期末测评。但是还算富余的时间没有在考试上太为难他，最后他还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挥手告别相处一个学期的室友，面对这次回家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责任更多。

事实上刘昊然对于大学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加上他那股子新鲜劲还没过，虽然过了一学期，但回到熟悉的校园还是有不一样的感受。某个晚自习上班长一声“大家先听一下，我有个事要商量一下”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山东汉子的嗓门儿实在是太有穿透力了，做作业的停下手中的笔，看小说的放下手机，连戴耳机打游戏的都纷纷停下来看着他。

“是这样一个事儿，林业13级有个班的班长刚刚联系我，想要和我们班联谊。我现在是想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班长在位子上环视了一圈，看见大家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举手表决结果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没人举手。这下有点尴尬了，然后文艺委员在QQ上戳了班长一下：

“要不，你搞个投票呗。这样直白，大家都会不好意思的。”

还在听歌刷题的刘昊然被隔了一个座的室友戳了戳，他瞪大了双眼表示疑惑。室友指了指手机，示意他看班群。刘昊然划开了提醒，发现班长发布了一个匿名投票，大意是问问大家对联谊的看法。刘昊然对以前只活在学长们口中的联谊心底本来就有一份幻想，自然是点了“去”的选项。室友凑过来看他的屏幕，看见他也投了“去”之后，朝他暗暗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最后去以23:4的压倒性优势赢得了联谊战的胜利。

经过双方班长、文委和生委的一致协商，最终敲定联谊地点是在音尚KTV，他们包下了最大的两个包厢，对门，很近。联谊那天，刘昊然只是存了凑一下热闹的心，没真打算和某个学姐来个一见钟情，所以他也没大收拾自己；反观他的室友，估计是寂寞太久，竟然在往自己头发上鼓捣发胶。刘昊然跑过去推了他一把：“诶诶诶，过分了啊。这么帅，是存心挤兑哥儿几个吧。”

“去去去，和你不能比。我们这种先天不足的，只能靠后期装饰了啊。”室友一把打掉了刘昊然在他头发上作妖的爪子。

贫嘴几句，四个人也收拾干净出门了。等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有大部分人坐下来在热络地聊天了。刘昊然摸了摸鼻子，和他凑上去的室友不一样，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说不清楚，他之前对于联谊的期待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约定正式开始的时间到了，长沙发上不可避免地坐满了人，刘昊然身边也是，是林业的大二学姐。她们也认出了刘昊然，毕竟名声传得远，开始和他搭话。虽然每次问起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他总会一脸无辜、眼神亮晶晶、恳切地回答你，谈恋爱。但是面对这么多好看的学姐围着自己转的情况，他还是有点措手不及，这会让他回忆起回老家时被姑婆妯娌围着夸“这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有没有对象啊？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一个”时的恐惧。然后他只能借口尿遁，逃也似地离开了包厢。推开门，进入对面的包厢。一进去，整个氛围就不一样了。比起先前包厢里的名为K歌实为撩骚的气氛，这里更适合刘昊然这样的迷途少年、咳。入目之处，完全没有寻常KTV包厢里话筒抢破头的景象，三两个男生凑做一堆，眉头紧锁，边上还摆了几杯白茶，手上颇有指点江山的气魄。

嗬，原来在斗地主！

但是来晚一步的刘昊然还是只能坐在角落里长蘑菇。但是他有关注长几上的战况。

“子健、子健，轮到你唱了。牌先别打了。”刚刚唱完一首的学长手上拿着话筒朝沙发上一个圆圆的后脑勺招呼。

“诶等等，等我打完这一局。歌先别切，把下面的先顶上去。”那个圆脑袋快速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大屏幕，继续投入战局。

但就是这一瞥，让刘昊然看清了他的脸。

为什么还是他！刘昊然的内心有点小崩溃，他想起了新年晚会尴尬的对视，想到了夜市单方面的被教训。似乎每次碰到他，都能让自己身处窘境。

这边刘昊然还在感慨，那边董子健的牌已经打完了，好像战况还不错。他朝牌友们笑笑，说了声“对不住了”，然后撒欢地上去拿起话筒开始把自己的歌顶上去。可他那抱歉的笑容怎么看都欠兮兮的。刘昊然盯着他有点发呆，上次晚会上也是这样的笑，不过没有这次这么欠：大大的眼睛笑成弯月牙，白白胖胖的笑脸上的痣总让他想扣下来。

董子健已经开始唱了，他唱的是张楚的《姐姐》。调子有点悲伤，唱的人也很悲伤。沙发上的死党还在贫嘴：“怎么每次都这首？再说这里可没什么姐姐，他撒娇给谁看啊。”刘昊然却听得入了迷，董子健的声音偏低，和他娃娃脸的外表不符，唱时也带了几分真感情，心底有回响。

噢，姐姐

我想回家

牵着我的手

我有些困了

唱这段时，董子健还空出了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五指微张，做出与人牵着的形状。

刘昊然突然萌生“去牵他的手”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手握上去，应该会，刚刚好。

董子健唱完后，刘昊然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所幸声音不大，但这让下台的董子健有些诧异。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一张半生不熟的面孔，对方张开嘴就让人不能忽视的小虎牙还是让董子健记起了这个捧场的人。他没有回去加入战局，而是径直走到刘昊然身边，坐下。

“谢谢师弟捧场。”董子健摆出了一张客套的笑脸，双手虚抱拳作揖。

“我不是捧场，师兄唱得是真好听。”刘昊然的认真让董子健觉得自己的寒暄有点做作。

“我们俩在夜市上也算见过面了，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董子健边说着边把长几那边的白茶拿过来，满满的养生作风。

“我叫刘昊然，夜市那次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刘昊然一副尊敬学长的学弟做派。

“没事没事。原来你就是刘昊然啊。”董子健意味深长地觑了他一眼，“周之之那丫头片子一直在我耳边嘚啵嘚啵，说你真是这届新生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一直想认识一下。没想到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可惜我一直没把人和名字对上号。”

周之之是董子健的同班同学，也算是最早知道刘昊然“艳名”的学姐之一。在自习室门口偷看的次数多了，刘昊然也眼熟她了，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刘昊然有些不懂的地方，也会去咨询学姐，毕竟周姓学姐专业方面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其实董子健早就听说过刘昊然的大名，这都得益于班上的女同学。听说这次联谊也都是冲着他去，才联系的他们班。只是他没想到生活果然处处都是巧合，夜市上一时嘴快教训的学弟就是刘昊然，但其实刘昊然给他的印象还不错，起码在被说教的时候没有还嘴。

一时气氛有点沉默，董子健有点受不了。他对刘昊然说：“师弟啊，来这就是唱歌的。你过去点歌，别在这窝着了，话筒师兄去帮你拿。”说罢走去拿麦，刘昊然也乖乖地去点歌器那点歌。

刘昊然点好歌，董子健也拿来了话筒，兀自走到点歌器，把刘昊然的那首一点点顶上去，和下面的人打好商量：“各位，先让我师弟唱一首。”

正常人唱K都是手握话筒，然后对着前屏一个人自我陶醉。可刘昊然偏不，他拒绝了师兄帮他拿的话筒，选择了高脚椅和固定话筒。因为这样方便他看向长沙发上的人。之前他专注地看着董子健唱完了一首歌，打心底总觉得董子健也该看自己一场。他觉得这是礼尚往来。

事实上，董子健也很给面子地没打牌，听他唱完了这首歌。

一首cross my mind，唱出刘昊然此时的心境。因为“From time to time（有时）You cross my mind（你闪现在我的脑海）”，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唱这首歌会让他心静，和底下人平静如水的眼神。

仿佛回到那个夜晚，世上只余两人与一段旋律。

他觉得他俩会有联系。

“Good company is hard to find

（志趣相投的伙伴是很难找到的）”

点我听cross my mind

距离KTV联谊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刘昊然不关心那个晚上成了几对，反倒因为校区和课程安排相去甚远，他和董子健碰到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几次还是在走班时路上的点头示意，有时候是刘昊然看着董子健和边上的朋友笑着谈天，也有时候是董子健在自习室指节扣了扣刘昊然的桌面，然后笑笑，这就算打了次招呼。

其实刘昊然也没有特地去找过董子健，因为他自己的事情也挺多。学校一年一次的篮球赛要开始了，他不可避免地被选入了。

“怎么着也不能糟蹋这身高啊”，这是队长的原话，然后他就进了名单。

这天下午，刘昊然和队员在练球，商量策略。操场上最近的球队有点多，他们早早占好了篮筐，练习之际，对面篮筐的练习者抱着球过来了，他提议两家打一场练习赛，本就缺少实战经验的大一新生自然是忙不迭地同意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刘昊然看见对方队里的董子健，脑子里蹦出这句话。也许是他命里和董子健犯冲吧，不然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碰见他。

董子健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他的球准头很厉害；而刘昊然腿够长，全场运球跑起来也得劲。比赛打完，不计成绩，双方都还算愉快，对彼此的球品也还欣赏。双方队长甚至还定下了对方为自己的练习球队的约定。

好了，这下彻底捆绑了。刘昊然心底白了个眼，却又忍不住地开心。

很老套，男生之间的友谊都是在争吵与比赛中成长的。每两个星期的篮球练习让不同专业的两批人感情逐渐变得深厚，也时常可以看见四五人勾肩搭背去学校侧门的后街约宵夜。董子健口味偏辣，这从他白净的脸上可看不出来；刘昊然也喜欢吃辣。有个能陪自己吃辣的学弟，董子健很是满意，当下就抛掉了自己吃鸡排居然洒甘梅粉的室友。一拍即合的两人经常接头出来吃宵夜，这样一来，和后街卖口味虾的老板混得很熟。那个店主的口味虾很好吃，价格也很公道。关系好了之后，有时还会抢一下隔壁麻辣烫老板的生意，友情给你搭个锅，烫两串毛肚，再淋上辣油，加上三四瓶酒，两碟凉菜，两个人可以一直聊到很晚。聊天内容无非人生理想、现实不满：师兄会宽慰师弟，你年轻还有机会；师弟会羡慕师兄，你很快就要大展宏图。每个本科生的首选无非保研出国，再不济考研工作，董子健也不例外。他一直在留校和保研中犹豫不定，和老师处好关系可能是一件头疼事：刻意讨好总让他做事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在喝酒中把烦心事吐露就不会那么地烦心了。但是董子健也不会那么地自怨自艾，因为他发现刘昊然对喝酒有点着迷。在一次聊天后，刘昊然笑嘻嘻地对他说，师哥，请我喝酒呗。董子健也腆着脸回他，我还小。得，俩人脸皮都够厚。

但有时也会什么都不带，两个人爬到情人坡的凉亭里纯聊天，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风花雪月。在漫天星光下，刘昊然听到了董子健对未来方向的迷茫，觉得自己也一直没有看清前面的路。每个青春人都是无助且勇敢的，大学以前还可以按着别人的路走，毕业后就只能各凭本事。

在凉亭聊了几次天后，董子健又不见了。好像在忙一个项目，脚不沾地，连回个信息的功夫都没有；篮球练习那块儿，林业来的也都是其他学长。刘昊然觉得一下子就无趣了，生活的日子淡如白开水，每日常规好像又回到了大一那年。

直到某天，班长说上次那个班觉得我们班服务态度还不错，决定进行第二次联谊。班里已经凑好对子的举双手双脚赞成，单身的就想去凑个热闹，二次联谊就这样定下来了，还是包厢。但这次去不去全凭自愿，刘昊然想着能再见到董子健，也就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推开包厢，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搭档。这次联谊，人来得没上次多。其实也不是这回事儿，有对象的基本都没来，来了也就打个招呼走了。本来没抱多大希望，但当刘昊然看到缩在沙发上那个人时，心上一簇火苗儿就蹿起来了，大有燎原之势，几个礼拜的不舒服一扫而空。当即在那人身边坐下，脸上挂上热络的表情，露出来的虎牙很亮眼，张口问，师哥，最近怎么都不见你来球场啊。

忙项目呗。董子健语气间有点敷衍，嘴上倒是喝着。刘昊然这才发现，上次还是白茶，这回直接上酒了。有情况。

还是殷切地询问，那好，今天就喝酒。

这次同来的还有学姐，没存什么心思，就纯粹想逗逗刘昊然，就凑过来，问，师弟怎么还不找女朋友啊，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啊。

虽然一年多过去了，刘昊然也没有那么怯了，但久违的攻势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以往在一旁看热闹的董子健这回很好心地帮他解了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去去去，别想打我师弟主意。

这下子其他女生揶揄他，他算你哪门子师弟啊，专业不同就算了，校区也不同。

叫我一声师哥，就是我师弟。

董子健老神在在地抛出这么一句话，轻飘飘地，却重重地砸在了刘昊然的心上。于是他笑得更灿烂了，手上动作不停，灌师哥三杯自己才喝一两。董子健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来酒不拒，很乖地全部都喝了。

今天晚上大家喝得都有点多，师哥那块儿的室友还约好了一起打牌，看子健一脸不清醒的样子，想着托人把他送回去。女生们早就撤了，看到刘昊然还杵在子健边上，当即很没义气地就把兄弟抛出去了。

昊然啊，我们几个还有事。子健喝多了，就托你把他送回去了。

这正中刘昊然下怀，他点头点得勤快，生怕对方改口。

又是一年得意时，新年晚会在即，这回刘昊然下定决心不要再被室友套路了，没成想套路他的会是师哥。那天，他和师哥在熟悉的老板那吃小龙虾。正当他专心致志地给师哥剥壳时，师哥一句“昊然你今年还参不参加晚会啊”把他的思绪从剥壳上拉了回来。“没准备，怎么了？”董子健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师弟有点懵。

“我想着，你这么好的资源不能浪费了。不过你去年唱的我也听了，说实话，真不怎么样。最后反响这么热烈，还不是你的脸。”师哥的语气听着有点牙根痒痒，不过师弟想的全是：师哥你喜欢我的脸吗？

“要不这样吧。”董子健一拍大腿，“今年我牺牲一次，我给你伴唱，你弹吉他，准无敌！”这样想着还有点美滋滋。

“行。”反正自己鬼迷心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刘昊然也认命了。

其实很懒的师哥根本就不想唱什么歌，要不是何好这丫头拿自己小时候的黑照威胁他，他才不干呢。何好是新闻院院会的宣传部部长，和董子健私交不错。校刊这期的主题是“校园的靓丽风景”，花花草草什么的早就拜托董子健和实验室那边打好招呼了，但是好看的脸也是校园一大风景线。她打听到刘昊然的存在，可惜对方知道去年新年晚会被人套路今年就不会再参加，还是小小地遗憾了一把。但天无绝人之路，又有知情人士告诉她刘昊然和董子健私交甚密，可怜的师哥，因为把柄在手，这回不得不厚着脸皮求师弟赏脸一起来玩嘛。不然他的黑照就会出现在论坛上，这样他还怎么撩妹？说是黑照，但在师弟五十米厚的滤镜下应该是萌照，胖墩墩的可爱师兄谁不想捏一把。

拉刘昊然下水的事情搞定了，选曲却是个问题。思来想去了半天，还是敲定了Kiss from a Rose，主唱深情款款的嗓音陪吉他轻松自由的弦音，效果应该会出人意料。由于提前打好招呼，刘昊然的名字又毫无阻拦地出现在了花名册上，不过这回边上还多了一个董子健，他很满意。花名册本就喜庆的配色，红底烫金，让他有种这是婚礼请柬的错觉。

上台前，师兄弟两人互相打气，刘昊然抱了抱董子健说，师哥，加油，你是最胖的。董子健作势给了他一肘，笑骂道，没大没小。

这次的舞台比去年的正式，当主灯光打在董子健身上时，他整个人被衬得温暖而熠熠生辉。刘昊然感觉自己像古斯塔夫，目光一直黏在塔齐奥身上；又像钟楼怪人，小心地探视着艾丝美拉达。当你爱一个人时，会低到尘埃里，刘昊然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这让他甜蜜又痛苦。

刘昊然抬头望向董子健，目光存存描摹他的眉眼、鼻梁、唇峰、下颌、唱歌时滚动的喉结。董子健唱歌时也会回望着这位吉他手，这让刘昊然意识到：与董子健共演的是自己，这首歌也为我而唱！心上的欢喜反应在身体上，指下轻快的拨弦让一首缱绻的情歌变得芭乐起来。

I compare you to a kiss from a rose on thegrey

（我把你比做灰塔上的玫瑰之吻）

是的，你就是我心中的玫瑰，我想偷走属于我的玫瑰之吻。刘昊然快乐地想。

And now that your rose is in bloom

（现在你的玫瑰在绽放）

我希望看到你为我而绽放，刘昊然疯狂地想。

A light hits the gloom on the grey

（像阳光照亮了灰塔的阴暗处）

你填补了我的空白，我们契合彼此。

然后他们拥抱了彼此，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为他们作衬，似是庆祝有心人的破镜重逢。

点我听kiss from a rose

表演结束后，刘昊然按照老规矩翘掉了庆功宴，但他没有翘掉和师哥的约会。是的，在他看来是约会。这回没去情人坡的凉亭、后街的夜宵店，他们俩去湖边吹了会儿风。

夜风吹醒了两人发烫的头脑，董子健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我们也认识了快一年了，在你眼里，师哥是什么样的人哪？”

“师哥人很好，也很照顾我，和师哥在一起聊天很开心。”刘昊然开始装乖宝宝，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在我心里，师哥是我最想照顾的人。

“诶，这么官方啊。”董子健朝他笑了一下，笑得他心痒痒，“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个愣头青，然后发现你这个人还蛮有头脑的，挺靠谱的。寻思着，倒和我最近培育的植物有点像。”

“什么植物啊？”刘昊然有点好奇。

“铁皮石斛呗。你师哥我为了这个项目跑了多少腿，还去陈国旻先生的办公室喝了多少壶茶，最后再办下来的。”董子健语气间充满唏嘘。

刘昊然是知道药店里说有奇效的铁皮枫斗的原材料就是铁皮石斛这件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别怪卖铁皮枫斗的人太多，市场上鱼目混珠，让刘昊然有种自己是人家拿着喇叭吆喝着卖的假货的感觉，有点委屈。但他又摸不清师哥把自己比作铁皮石斛的意义，问缘由怕恼了他，还是闭上了嘴。

接下来的几天，刘昊然有去网上查铁皮石斛的资料，得出的结论是这玩意儿不便宜、九大仙草之首、种植困难、药用价值高。这样看来，自己还是个好的。这样一想，心里舒坦了不少。

可自己也得给师哥个回礼吧。虽然他很乐意送师哥一大束红玫瑰表达心意，但结局一定是惨烈无比，地上散落一地的花瓣估计就是他的下场。不行不行，得找个特别的，才能表示出他对自己的特殊。您别说，刘昊然追人经验贫瘠，但他还懂得利用自身优势，跑去林业的学姐那借来了一本树木学的教材，然后跑到林业与生物技术学院的山上徘徊了好几天，期间还打通关系进了实验室的培植园几趟，深思熟虑，前思后想，最终敲定了一位。

某天，董子健拿了外卖正准备回寝室大快朵颐时，一个羞涩的同系学妹叫住了他。师哥乐呵呵地想我的春天来了，然后傻兮兮地说，学妹找我有什么事啊。没成想学妹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就跑路了。师哥还暗自摇头，现在这样纯情的女孩子不多见了啊，然后拎着东西和外卖回了寝室。

打开后，他才发现里面是用花店专用的那种包装纸包好的一朵花。到寝室后，他先打开盖子，手分手开筷子，吃了一口菜，然后才打开了学妹送给他的东西。嗬，这不是深山含笑嘛！然后再一摸，里面还有封信。看看封面上的字，笔力遒劲，不大像个女孩子写的；“师哥英鉴”，哟，闻这酸腐味，不过师哥这称呼咋这儿耳熟；拆开一看，直接看落款，好嘛，刘昊然这兔崽子。他还真当有学妹对自己倾心呢，不过他给自己送什么深山含笑啊。

琢磨了一会儿，师哥表示我饿了，要先吃饭，然后一口饭一行字一口菜地看着承载着刘昊然一颗晶莹剔透的少男之心的信件。其实也没说些什么，他也不敢太直白，大意就是那天被师哥比作铁皮石斛，让他灵光一现，然后决定找一种植物来回报师哥的比喻。思来想去，还是深山含笑最合适：有别于普通的含笑花，深山含笑花大而不艳、花香而不妖、花开而不放、似笑而不语，正符合师哥在他心里高尚矜持的形象！

本来董子健还觉得有点好笑，但看到后来脸又有点烧：写这么直白给谁看啊！他望向那支包装完好的深山含笑有点为难，丢了，浪费师弟一番心意；不丢，又没地放。寻思着，拿了个还算别致的玻璃瓶把它插了起来，算了，能开几天是几天吧。

所以董子健的室友回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董子健埋头读书，桌子上插着一朵不知道哪儿鼓捣来的含笑，偶尔抬起头看到花还会傻笑两声。一向很鬼的室友A上去戳了他两下，哪个妹妹送的啊？这么宝贝。还送深山含笑呢。

是啊，平时上山下山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没见你这么稀罕一朵含笑啊。室友B坐在自己位置上朝着他们方向冷嘲热讽。

去去去，跟我这儿演红楼梦呢。小浪蹄子都给我仔细自己的皮。本来还挺正经的师哥最后一句也不正经了。

这个五一假期，董子健宿舍里也没有像往年一样，大家挺没心没肺地商量着去哪儿玩。毕竟已经大三下期了，准备考研的要专心复习，能保研的大概也接到了通知，想找工作的也可以适时地投简历。而之前忙活了好久项目的董子健这会儿终于得空了，他这三年来的成绩都还不错，保研大概不会出大问题，加上那个项目做得不错，项目投资人陈国旻先生对他也是青眼有加，说为他预留了办公岗位，有意愿的话可以直接上任。无事一身轻的董子健觉得自己前途光明，忍不住哼两句，他这个假期打算回家一趟，而同届的同学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捎个谁呢？正当他思索之际，看到手机上的消息提醒，要不把刘昊然捎上吧！正好他俩有段时间没见了，回报一下他送自己的花也行。然后他的邀请就发出去了。

两秒之后，手机哔哔两声，那边已经给了回信，只有一个字：

好。

董子健的家也是在城里，不过是和C城相距甚远的B城。回到家里，打过招呼后，他就带着刘昊然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打游戏。打了一会儿游戏，刘昊然对房间里书架上的东西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问董子健，我能看吗。董子健点点头。

可没想到，刘昊然拿下的是董子健最想销毁的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他脸像吹大的，肉鼓鼓的，见到的都会摸两把占一下便宜。可董子健想抢回来也来不及了，刘昊然已经打开了。没事没事，哥现在是瘦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殊不知他的小肚腩表示这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刘昊然一直对师哥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这次能被师哥主动邀请来老家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带着一种见泰山泰水的莫名紧张，直到到师哥家前他都有点束手束脚，“表现得不像平时的你”，这是师哥的原话。见到真人后，他才真的卸下来。现在他翻看着师哥小时候的相册，有一种他再陪师哥长大一次的感觉，过去他无法参与，但未来想一直陪伴。

董子健见他看得入神，心想这有什么好看的，然后也凑过去看。两人头靠得极近，呼吸交缠，稍稍偏差就会肌肤相亲。刘昊然感觉到师哥的气息，想要回头看他，结果脸颊擦过师哥柔软的唇瓣。霎时两个人都愣住了，但又闭口不提，提了提嘴角就过去了。

本来董子健是打算让刘昊然跟他挤一张床的，最后刘昊然还是去睡了客房。两天后，两人结伴回了C城，却也没能说上几句话，明明这两天朝夕相对。

距离五一也过去很久了，对于基本申保成功的董子健来说每天都过得充实快乐，但是他心里还有事情放不下。那天和刘昊然在房间发生那个意外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回到大一的时候，见面只是寒暄，手机上聊得也不像以前那样热络。难道是自己讨人嫌了？董子健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道理啊。

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这张口。

直到董子健又在寝室楼底下看到那个熟悉的学妹，她好像在等谁。看到自己的出现，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小跑过来把一封信交给自己。

“是刘昊然叫你送过来的吧。”董子健友善地说。

学妹还是很害羞，她点了点头。

“懦夫。”小董师兄骂道。

然后他拆开了信，看到信的内容有点傻眼。上面除了一个问号和一个方程什么都没有。一旁的学妹也还没走，想看看信的内容又不敢。

“等一下，你哪个院的。”董子健暂时收了手中的信。

“数学院的。”学妹看到信被收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诶，那正好。帮我看看这方程什么意思。一年没学数学已经记不大清了。”董子健又拿出了信给学妹看。

“哇，昊然师兄好浪漫啊。”学妹一脸兴奋，就差做出西子捧心状。

“等、等一下，哪里浪漫了，不就是个方程吗？”董子健头有点晕。

“我画给你看。”学妹从包里拿出笔和纸，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心形，“r=a(1-sinθ)，又叫Cardioi，这是很著名的心形线啊。”

回到寝室的董子健还是有点懵，他对着信有点不知所措：方程是懂了，那这个问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迟钝的小董师兄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也没琢磨明白，直到在暑假的某一天，他在房间里发呆，想到刘昊然过往看向他的探究的、询问的、压抑着的眼神，福至心灵，才想明白那个问号的含义。

可是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小董师兄又开始苦恼了，他闷了一个礼拜，头上都要长蘑菇了。他想了这两年来和昊然的相处，点点滴滴，嬉笑怒骂，又想了想自己对他的感情。咬咬牙，一狠心，豁出去了！把刘昊然送他的信撕碎了，放在特制的水里泡着然后捣烂，做好形状后，从自己的花朵标本册里拿出一朵深红蔷薇放在里面，做成了一张带有干花的再生纸，然后在上边标记了一个叹号，封好，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然后拉上了拉链。

又是一年开学季，送走了旧的大四学生，迎来了一批新的大四学生。董子健成为其中光荣的一员。他找到了那个数学院的学妹，学妹名叫孙箬。他还是想拜托她去完成这一件事，有来有往，有始有终。

刘昊然感觉自己很苦逼。终于豁出去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结果对方的反应不痛不痒，难道说是自己太隐晦了？还是说直白猛烈的追求攻势更有效？正当刘昊然在阳台上苦恼之际，他看到孙箬在寝室楼底下朝他挥手，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

赶忙跑下楼，连鞋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地冲到孙箬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东西。孙箬“喂”了一声，说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啊。刘昊然不管她，兀自拆开了信，他看到一朵深红蔷薇，和一个叹号，突然感觉鼻头有点酸。

他强忍住泪意，问孙箬，师哥没来吗？

没啊，他把信给我就回寝室了。孙箬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俩人都怪怪的。

然后刘昊然拿着这封信，脸上哭哭笑笑地走回寝室，进门才发现，董子健正坐在他的床上。

“昊然，你这床有点硬啊。还是我那床软和。”董子健拍了拍他的床，抬头对他笑着，逆光打在他的脸上，而刘昊然也咧开嘴朝他笑着。

窗外阳光正好。

刘昊然问，在一起？

董子健说，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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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下面是解说时间！